她张了张口,再说不出一句话来,颓然的看着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看向自己的眼中也挂上了满满的厌恶。泪意在眼中翻涌,云稚晚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反被憋得双眼通红,可看着江屿简转身离开的背影,那股不甘又从心底翻涌而起。他们在一起整整七年,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他最美好的那段年华都是在自己的身边度过,他们的感情该是他生命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怎么能这样轻易的就放下了自己?“阿屿!”云稚晚带着泪意的哽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一次,他却连停顿都没有,径直走向沈悠凝所在的方向,快走近时,还小跑了几步。云稚晚忽然想起了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她对他所有的感情都来源于周雁时,她沉迷于他的那张脸,夜夜与他沉沦缠绵,在他沉沉睡去时将人搂进怀里,低低的唤一声雁时。她知道自己不对,哄骗着对方深陷在自己亲手编织的谎言之中,也因此对他充满愧疚,给不了他爱,所以只能从别的方面弥补他,浪漫、金钱、名分,唯独不愿意和他公开。她想,这样若哪一天周雁时回来,他们还能分开的体面,他也不用遭受旁人的攻讦,完完全全的从自己身边脱离,那时大抵也是他最爱自己的时候,每次去约会见面时,他就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快走近时才小跑几步。她算到了所有,唯独没有算到他们交往的第七年,周雁时回国,她也如愿等到了和周雁时的婚姻,朋友劝她放手时,她却忽然有些舍不得了。于是她在他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接着哄骗他,说联姻是假的,只是演戏而已,却从未料到他会早早就发现了真相,计划着从她身边逃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是……她即将与周雁时联姻的消息传开那天,他明明是哭过的模样,可她解释时,却又那样轻易的放下了那件事。若他不知道真相,那时他该大吵大闹,问她什么时候才愿意给他一个名分才对。就连那封离职信,他也是第二天便交到了人事部。云稚晚并不记得自己什么签过江屿简的离职申请,得知他离职时是惊异的,他去问了人事部,拿到了那分离职申请,看到那天的日期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天他确实有拿过几份文件来给自己签字,她看完了前面所有的文件,唯独最后那一份因为周雁时受伤没有看便直接签了字的文件,此刻回想起来,才终于发觉异常,怪她太迟钝,如此明显的变化,她早该发现才对。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所以哪怕他不愿再给她一次机会,云稚晚也想再为自己搏一次,她拿出手机,目光幽幽看向前方已经并肩远去的两个身影,在那边接通后率先开口,“小谨,你是屿简最好的朋友,他三天后婚礼,你要来参加吗?”另一边刚刚和父母一同处理完了云周两家联姻之事的云谨原本还有些怨气滔天,毕竟周雁时会针对江屿简,怎么想都有云稚晚的关系,如今她还自己一走了之,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但此刻听到这句话,眼中猛然绽开惊喜,“你在京北?!我要去!”云稚晚知道,如果只有自己去参加江屿简的婚礼,他不一定会放她进去,但有云谨在,他就绝不可能拦云谨,届时,她只要跟着云谨一同进去就好了,剩下的,就不需要云谨了。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云谨是在婚礼前一天赶到京北的,为了保持惊喜,他还特意等到了京北之后才给江屿简发消息,见面时自然又满是惊喜。云谨虽然不懂为什么云稚晚非要自己带着她一同进场,但也没有多问,要来了一张专属的请柬之后,才十分得意的朝她晃了晃,请柬的红色刺得她心中一痛,她紧咬牙关,不敢泄露出一丝异常来,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将他推进另一间房,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件件试起今天刚刚送到的礼服。选出一件最能展现自己状态身材的修身礼服后,哪怕心中并不平静,也还是强逼着自己入睡,明天,她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江屿简的面前,然后,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