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南在看到她手机里的东西时,身形控制不住地一阵晃动,怎么也站不住。面上惶恐涌动,最后一声不吭走掉。苏凛双手抱臂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唇角微微抿紧。二十年前的事她不管,但何清南还想故技重施,想要抢宁教授的功劳,坚决不会同意!她会等到现在才找何清南麻烦,是一直在找证据。如今证据齐全,她倒要看看,何清南还敢不敢这么嚣张!宁教授怕俞淑宁因此受伤害,她可不怕!苏凛办完事回头,正好看到宁教授。宁教授也呆呆看着她。刚刚的话,他全听到了。宁教授不解地看向苏凛,“沈二夫人……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苏凛脑子迅速转动。“你现在和沈棘年在合作,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沈家的利益。”倒也说得通。“不过宁教授,希望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不要瞒着,要及时找沈棘年商量。”说完,抬腿就走。宁教授看着她。虽然被训,可他一点都不反感这位沈二夫人。苏凛下到楼下,接到了吴刚夫妻的电话。二人来了这边。苏凛在停车场里找到的二人。“小妹,我们这次来,主要因为在清理奶奶的旧房子时,找到了一些东西,觉得有必要给你看看。”外婆离世后,房子就一直空着。年久失修,加上后来拆迁,早就垮了。苏凛微微一怔。“还有东西吗?”当初外婆过世,她已经清理过。外婆的遗物早就处理了。吴刚媳妇点头,递来一个陈旧的布包,“这段时间拆迁队的进了村,我们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进去,没成想真在地板下的小隔层里发现了这个东西。”“用塑料袋装着,是些信件。”“她老人家这么珍藏着这些信件,我们担心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就拿了出来,没经过你同意看了看。”“好像……你父母并没有死。”苏凛快速接过布包,抽出里头的信件。信的称呼是妈妈。属名只有一个珍字。苏凛极快地将几封信都读完。内容说的是叫珍的女孩在外头的生活情况,讲得并不详细,不过每次都会问囡囡好不好,有没有长高之类的话。“奶奶身边只有你一个,这个囡囡应该就是你。”吴刚媳妇猜测着。吴刚和苏凛住得并不近,对彼此的情况也没有那么了解,仅仅只知道外婆有个女儿。吴刚媳妇嫁过来时,苏凛已经带着外婆去了城里,对他们的情况就更不了解了。苏凛反复翻转那些信件。通信一直持续到她七八岁的时候。可直到八岁,她都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或是母亲。既然活着,为什么七八年都不愿意回来见她?“我看邮戳就是这边的,搞不好你爸妈跟你住同一座城市呢。”吴刚媳妇是个热心的,也想苏凛能有血缘亲人。否则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太孤单了。“要不……去找找看看?”“除了一个邮戳和叫珍的名字,啥也没有,怎么找啊。”吴刚觉得这事儿一点都不靠谱。吴刚媳妇用手肘撞撞他,“这还不简单?去村里查查姑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不就得了?同名的多,同一个身份证的没有呀。”“倒也是。”吴刚后知知觉地抹着自己的脑袋。又来看苏凛,“要不咱帮你回去问问?”“不用了。”苏凛合上信件。“我和外婆一直住在村里,他们从来没回来过,说明并不想念我和外婆。”“既然如此,就别打扰他们了。”不想做不被接受的多余者。吴刚夫妻听着她的话,双双叹气。到底什么狠心的父母啊,能抛下自己孩子这么多年。“那……我们回去了吧。”苏凛本想留两人待几天,二人还挂念着家里的孩子和农事,吃了顿饭就走了。二人离开后,苏凛才走回医院。刚到病房外,俞淑宁就从里头走了出来。“小凛,我们聊聊吧。”苏凛看一眼室内。宁教授早已离去,只剩下沈瑶瑶一个人。俞淑宁将她带到远离病房的僻静处,方才开口,“小凛,我妈妈没得罪你吧,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她说的妈妈显然就是何清南。苏凛淡淡看着她,“你妈没说我跟她过不去的理由?”俞淑宁不语。显然,知道原因。知道,却还要帮何清南。宁教授于她这个女儿就这么不重要吗?苏凛忍不住替宁教授感到悲哀。“小凛。”俞淑宁再出声时,嗓音柔和了不少,“这事我爸自己都不介意,求你别再上纲上线了好吗?”“我知道你想离开棘年,要不我们做个交换,我帮你达到这个目的。另外,我把现有的财富分你百分之二十,保证离婚后你衣食无忧!”“如果不够,百分之三十,四十!”不得不说,俞淑宁的价码开得极高。沈棘年给她的那家分公司业务极好,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何止能叫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绝对贵妇享受。不得不说,俞淑宁是个高超的谈判家,完美地解决了一般离婚女人的所有问题。只是……她并不需要。“我拒绝。”苏凛连迟疑都没有。俞淑宁猛地瞠大眼,看傻子般看向苏凛。“你……脑子没问题吧。”“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和棘年离婚?”她当然想离婚。“把我自己的解脱建立在别人的损失上这种事,我做不到。”“俞小姐找错人了。”俞淑宁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张嘴又想骂她了。穷酸货,摆什么清高!不过面上还维持着一派知性,像教导不懂事的孩子般提醒,“小凛,你可想清楚了,棘年不跟你离婚不是真的喜欢你,而是他现在做的事不宜传出负面新闻。”“等将来项目成功,你对他没有用处时,他可以随时一脚踹掉你。没有了筹码,他一分钱不分你也奈何不了他!”“别把他想得太高尚,只要是商人,都有不择手段的时候。与其等那个时候被他逼着净身出户,不如拿着现成的好处好好享受生活。”俞淑宁适时递出转让协议。诚心十足的同时,也在明里暗里展示着自己在沈棘年面前的特殊性。苏凛从她手里扯过协议。俞淑宁面上一喜:“这就对了!一年躺挣几千万,比你之前低三下四讨好沈家人舒服多了。”俞淑宁始终瞧不起苏凛。在她眼里,苏凛不过靠着讨好沈家人过活的小可怜。这种人一无是处,却最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