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骤亮的床头灯下,温凝从耳朵红到了后颈。

    纤薄的后背像弓似的绷着,不痛不痒地骂他一句,而后起身。

    “去哪?”

    男人语气里难掩餍足。

    她随手扯了他被淋湿的乱糟糟的衣服披在身上,嗔怒:“洗澡。”

    今天好昏头。

    她曾少女怀春想过将来要与自己喜欢的人做这种事——选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布置好房间,点燃香薰蜡烛,穿上垂坠又丝滑的睡衣,做好护肤,还要在手腕上点几滴香氛。总之的总之,真的这一天到来,她发现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是一腔冲动。

    冲动到她忘了所有为这一天安置的幻想。

    冲动到冷汗热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已经狼狈不堪还要紧紧相拥。

    现在冷静下来再想,的确生出一丝后悔。

    后悔将来时过境迁,在某个微风暖阳的午后,她回忆起年轻时的事情,与她的丈夫、孩子不小心说到曾经澳岛的一位故人。或许那时会想起这一晚,想起这晚的不完美,也同时后悔没将最漂亮的自己交给他。

    他将来回想起她来是什么样子呢?

    温凝不知道。

    鼻腔忽然一酸,她下床时绊到了自己。

    所以抬头时眼睛红了也没有关系,她解释说:“这个床柱很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