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儿听了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宁夫人先脱口而出:“你想屁吃!”难得地说了一句粗鄙之言。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羞恼地说:“叫你去西厢房,你便去西厢房,由得你挑三拣四么。”林妩只好气哼哼地走了。宁夫人松口气。想嫁进国公府?差点又给狐狸精钻空子了。然而,她转身一看,差点背过气去。柳芙儿将行囊提进了西厢房!“贱人,一群心思不正的贱人!”宁夫人一边暗骂,一边生气地走进东厢房。一切收拾停当了。林妩站在屋子中间,环视这一间厢房。因着经常招待贵妇人,厢房还算干净,虽然简单,但是古朴大方。里头的物件也不多,无非就是床和桌椅,看着并不能藏人。至于,藏物,便不得而知了。柳芙儿和沈月柔,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只能静观其变。反正只要不住东厢房,其他都是小问题。林妩哂笑。法事将在夜间子时进行,因为此时,阴气最重。天弘大师认为,女子孕事不畅,皆因阴气不够丰沛,需在阴气最盛时调和,问题便可迎刃而解。求子保胎的事主,须孤身分别进入一间间厢房。然后再由庙里的大和尚,将每个房门都锁上。家人不能陪同,更不得靠近。待大师办完法事,善缘便结出善果了。但因着这样的分别,有些感情好的小夫妻,在东厢房门口便有些依依不舍。“相公,我去了。”一个娇美小娘子扶着门口,泪眼盈盈。她相公是个高大沉默的糙汉,脸上满是痛苦,痛得让人觉得,他似乎快要窒息了。“娘子,你去吧。”他艰难地说。小娘子依依不舍,用帕子按着眼角,狠狠心把门关上。她相公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无限哀愁。“小两口感情可真好啊。”旁边有人感叹。“可不,瞧把那相公心疼得,脸都黑得像锅底了。”又有人说。不少人站在厢房附近,围观那些进房准备做法事的人。一时热闹了好一阵,吵吵嚷嚷。而某间厢房里,正有人发脾气。“吵死了!什么破地方,贱民居然也配跟我住一块?”沈月柔对柳芙儿撒气,一点重病的痕迹也无。“还要锁起来,关我住一个晚上,我是囚犯吗!”面对她的吵闹,柳芙儿眼中一暗。面上却温声宽慰:“月柔,一个晚上而已,而且不是破例让丫鬟陪同你吗?你熬一熬便过去了。这都是为了咱们的计划……”“谁跟你咱们!”沈月柔最近得了老夫人的青睐,脾气也回来几分,根本看不上柳芙儿:“我可是宁国府世子妃,你一个破落的侯门庶女,居然让我吃这种苦。”柳芙儿咬了一下后槽牙。是了,她虽然顶着安宁侯千金的名头,但其实,安宁侯已经是个空壳子。这就是为什么,她厚着面皮跟到国公府。实在是,她没有家产,没有家人倚仗,没有更好的选择。沈月柔再怎么不受宠,如今也是世子妃。她确实比不得。“月柔,若是可以,我也想代你吃这份苦。”柳芙儿挤出一抹笑意:“但这不是为了你么?虽说你吃苦了,但事成之后,老夫人必定更加怜惜你几分。你不但可以报复林妩,以后你想出瑶光院,也不必顶着去小佛堂的名头了。”“而且,不光是你住这样的房间,我也是呢。”她柔和的拉着沈月柔的手,轻轻拍两下:“我就想陪着你。”沈月柔虽然还是恨,但既然不是自己吃苦别人享福,她心里多少好受些了。好不容易安抚好沈月柔,柳芙儿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进门,她就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沈月柔这个贱人,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弃妇罢了!”“等我嫁进国公府,有她好受的!”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女子们难免有些难以入睡。但是到了子时,听见天弘大师在外面做法,大家的心慢慢地松懈下来,有一种飘然之感。柳芙儿亦是如此。她先是觉得前所未有地放松,周身十分舒适,说不出的慵懒倦怠。这,难道就是佛法无边的妙处?看来,求姻缘真的会灵验!柳芙儿倍感喜悦,渐渐阖上眼皮。然后,做了一场极其激烈香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