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感受到一双粗糙的手指在她额头的伤处轻轻摩挲。这看似温柔的触碰,却让她浑身紧绷。身为叱咤风云的雇佣兵之王,南栀一向认为,栽在男人的温柔里是最让人不齿的结局。她越是防备,宁王就越想戏弄于她。他的手指顺着她白皙的面庞一路下滑,最后停在她娇艳的唇边。这暧昧的举动让南栀面颊发烫,心里直犯恶心。"本王听说,昨天王妃在将军府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寻死觅活,所为何事?"宁王嗓音低沉性感,像大提琴般醉人,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回禀王爷,臣妾昨日只是不愿嫁人罢了。"南栀抬眼望他,眼神清澈见底,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宁王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手指强行探入南栀口中,令她一时间呼吸困难。这男人身上的戾气简直要溢出来了。"那今日又是为何愿意了?"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形势比人强,况且家父给了丰厚的嫁妆。"南栀笑着回答。"贪财至此,果然配得上京都第一草包的名号。"宁王厌恶地擦去手指上的水渍,冷笑道。南栀咬紧牙关,心里暗骂:你全家才是草包。她扬起灿烂的笑容,毫不示弱地回击:"臣妾是京都第一草包,王爷是天下第一废物。咱们天生一对,南栀怎能错过这桩美事?"宁王脸上挂着冷笑。这女人,要么是个没脑子的,要么就是个不要命的。"你不知道我命里克妻?"宁王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就像盯着一只即将入网的蝴蝶,恨不得将她的自尊碾碎在脚下。南栀不慌不忙,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前面八位王妃都没能留住,是她们与相公无缘。我是第九位王妃,这个数字寓意着长久,说明我们能白头偕老。"白头偕老?跟她?宁王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讥讽。"但愿王妃的愿望能成真。"他冷笑。南栀笑得灿烂如花。她深知,要得到想要的东西,必须付出代价。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碍,她都会用自己的坚韧一一击破,最终占领这宁王府。宁王看着她,只觉得这女人的想法古怪得很,不愧是个草包的名声。他对她的兴趣顿时消退,心思已经飘到平安那边的准备工作上了。"时候不早了,该安寝了。"宁王张开双臂示意。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南栀服侍他这个病弱之人更衣就寝。南栀愣了一下,"相公,新婚之夜,是不是该先喝交杯酒?"宁王忍不住撇嘴,心想这人都快没命了,还想着这些虚礼。"啊,我倒是忘了这茬。"他按动轮椅上的机关,缓缓移到梨木桌边。那张千工床太高,南栀个子小巧,只得跳下床来。她站在梨木桌前,恰好与坐在轮椅上的宁王平视,这身高差倒是刚刚好。南栀拿起交杯酒,递到宁王手中。宁王愣愣地看着南栀,心中颇为意外。娶了这么多次妃子,还从没遇到过主动提出要喝合卺酒的,这让他对今天的大婚突然多了几分特别的感觉。南栀捧着酒杯,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眼神期待地看着宁王,等着与他共饮这杯喜酒。她前世活了二十八年,天天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从没想过要谈情说爱。如今重获新生能够成亲,她觉得怎么也该把婚礼的每个环节都走到位。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片刻后,南栀率先举起酒杯,宁王的胳膊有些僵硬地穿过她的手臂。他俯下身,她仰起头,两人同时一口饮尽杯中酒。香醇的酒香在口中弥漫,醉人心脾。不过南栀很快察觉到舌尖传来一丝异样的麻感,顿时心中一紧。这酒里被人加了迷幻药物,虽然不会要人性命,但会让人产生幻觉。"王妃,该就寝了。"宁王语气温和,目光却带着几分凉意。南栀走到他跟前,看着宁王张开双臂的姿势,心里暗骂:这家伙还真是养尊处优,连衣服都要别人帮忙脱。但看着宁王身上那件盘领窄袖、绣着暗纹玉兰的喜服,南栀一筹莫展。这么复杂的衣服,究竟该从何处下手?宁王冷冷地打量着手足无措的新娘子,眼中流露出不屑。这位新王妃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是个蠢货,连衣服都不会脱。南栀感受到了他轻蔑的眼神。不知是否受药效影响,她的额头开始冒汗,心烦意乱。她颦眉,直接下手。“撕拉”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声响在房中回荡。宁王惊得目瞪口呆。她竟然敢撕烂他的喜服?"相公~"南栀媚眼如丝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假意道,"今晚咱们好好亲热亲热。"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宁王古铜色的肌肤上游走,那结实的胸膛让人心动不已。南栀情不自禁地伸出小手,想要抚摸那迷人的身躯。可宁王却一把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王妃,本王睡觉时从不戴面具。"他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这女人,是第一个看到他身体的女人,他已经想好了要如何让她后悔。南栀被迫与那张神秘的面具对视。银色的狐狸面具下,据说藏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这时药效上来了,南栀的意识愈发迷乱。为了保持清醒,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稳住心神后,南栀的手慢慢摸向那面具的边缘。宁王深邃的眸中掠过一抹阴冷。看过他的脸,必死无疑。这女人,是自己在找死。与此同时,南栀握住了那张面具,将其取了下来。看到宁王面容的那一瞬,她呼吸一滞。瞳孔也在一瞬间缩紧。